第(3/3)页 慕无双并没有在寺内逗留,径直上了连天峰。奇峰美景沉沦于昏黄的日光,慕无双无心留恋,想是多年未给父亲的扫墓,坟前定是杂草丛生了吧。 山高风疾处,一道曲径直通幽篁深处。 令慕无双想不到的是,父亲与那位女子的坟址依旧如她走前那般干净,祭品也是新鲜的。想是有人经常来清理吧,“是谁呢?”她回望着常年寥无人迹的山巅:一片凌乱的竹林,两座孤坟,该是何等寂寞。 慕无双挽起裤裙坐在赵质坟前,拾起篮子里葡萄便品尝了起来,轻轻一笑道,“爹你倒是会挑,这果子我吃了那么多年都不腻,还是那般甘甜不腻。”说着说着,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。 “爹,女儿觉得好苦啊!您说不要我报仇,可您将我独自一人留在人世,岂不是让女人独自受苦。茕茕孑立,形影相吊”慕无双擦掉滚落的眼泪,苦笑两难,“现在女儿身边倒是有几个有趣的伙伴,但就不知道他们能陪女儿多久。还有一个姓雷的傻小子,还不知女儿要利用他。或是他已经知道,只是心甘情愿地” “凌玉阿姨,让你见笑了!”慕无双没有往下再说,转头对着另一座坟头笑道,“凌玉阿姨,无双这般狼狈模样,让您见笑了。” 可奈何情不能自已,眼泪不禁慕无双的同意便簌簌而落。阴云遮掩日光,山风吹拂竹林,深林处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,看来一场山雨就要来了。 就在这时,一条丝帕出现在她的眼前。慕无双停止了哭声,回头一看竟是雷少云。她止不住啜泣,“你你都听到啦?” “嗯,听到了。某个傻瓜在死人面前一个人自言自语。”雷少云若无事事地笑着,将手往慕无双腿上的篮中探去,拿了几颗葡萄便往嘴里丢,“嗯,你若跟我说伯父喜欢葡萄,我差人天天往这里送。” “你才是死人呢。”慕无双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,她努力地止住了啜泣声。 雷少云用丝帕将她擦拭脸上的泪水,“傻瓜,你有什么事不可以跟我说呢?我们不是一直是好朋友吗?”他的细心和温柔突如其来,将如惊弓之鸟的慕无双紧紧环抱那是父亲死后,不再拥有过的温暖。 慕无双已不顾父亲教诲的矜持,身子斜靠在雷少云的肩上。雷少云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,怎能不怜惜,“若她是曦儿,该多好。” 雷少云轻抚着她的秀发,竟不知哪来的勇气,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。陷入沉思的慕无双毫无察觉,雷少云竟以为她顺从了,将她抱得更紧,“无双,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,你一定要告诉我,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,给你支持。” 慕无双沉溺这种疼爱。以前跟着贺云刃不曾有过这般温馨的感觉。风餐露宿让她犹有后怕,整天面对的是刀刃的寒气,挥剑挥出血和茧的双手。本是一名可以安坐在家,享尽荣华的官家大小姐,却落得如此田地。这一切,都是皇帝手中的影衣卫造成的,她永远忘不了那一把把滴血不沾,闪着寒光的纹菊刀。 此时,一名老僧手拿扫帚走上山来,见到慕无双,微微笑道,“阿弥陀佛,女施主几年不见了,你回来了。” 慕无双一见这老僧模样,看他手上的扫帚心中了然,含泪感谢道,“多谢大师这几年为家父扫墓。” “呵呵,当年老僧可怜你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家独自上山来,踽踽独行”老僧再施一礼,“姑娘孝心使然。后面见姑娘没来,老衲想是姑娘有事,就常常上来帮赵施主清理一下门庭前的杂草了。想他泉下有知,也为有你这样一个好闺女而瞑目吧。” “爹爹他,会瞑目吗?”慕无双泪眼汪汪地看着墓碑上丹红的“赵质”两字,陷入了沉思。 山雨卷来,雷少云一把将慕无双拉入怀中,撑起袖口,将她护在自己的胸前。慕无双只是微笑,任由山雨淋湿自己的后背,任由夏风吹起自己的裤裙。因为雷少云的胸膛很暖,很温馨。 第(3/3)页